文: Edgi |2025.5.19
圖: YouTube截圖
馬迷對賽馬總是又愛又恨,早就用「陰陽怪氣」形容賽果迴異或跟賽積不符預期的騎師,不時大動肝火,罵聲四起。如此勞氣,又何必落注?然後當大家鍾愛的冠軍騎師騎回水準,耍出真功夫超班贏馬,英雄主義的歡呼自然再一次喚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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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功夫一定有,幾時真,幾時假,幾時真係唔得?《失憶造馬王》對騎師既憐亦憫,英譯Kill The Jockey原來是 Double Meaning,是解放人類與馬匹。阿根廷導演奧迪加(Luis Ortega)六年前作品<El Angel>講混沌少年愁,這次借馬圈權鬥與騎師的身不由己,甚至男女騎師個人生活遇到的困頓,全都是生活矛盾體。 |
難得的是一部講述造馬、對賽馬帶批判的電影,阿根廷馬場似乎落落大方任由劇組穿梭賽道與馬房。騎師過磅 、馬匹驗尿 、跑道徘徊, 均還原真實,馬迷會心微笑。高級飯局席間騎師各爭座騎,真有其事吧。 |
戲中的賽馬常識相當全面,筆者有點擔心,大眾影迷如何理解這部電影。正所謂「覆磅完畢,派彩作實」。電影實際上並不是一部真正想講賽馬的電影,看過導演及演員幾篇的專訪都不曾提及賽馬。只是導演遇見一個怪人 --- 一個沒有過去的人,憑空想像他的過去。導演一次在藥房遇上總要在公用體重磅磅重、手上掛著好幾個獎牌的怪叔叔,卻每次都顯得呆呆滯滯,不知道自己是誰似的 --- 開始萌生故事的念頭。有甚麼人需要重覆又重覆的磅重呢?哎,騎師是也。《失》片就此展開創作。(編按:賽前賽後過磅確保騎師身上負重的公平性)而最重要的命題是,我是誰?假如我是真的? |
就這個命題,電影看點落在男主角的獻藝演繹之上。從賽馬賽道上的陰陽怪氣,到失憶後真正爬上身的陰陽怪氣,當紮阿根廷演員Nahuel Peěrez Biscayart像《杜絲先生》的演繹,乍看浮誇,卻演得深情。自我意識的虛幻存在也隨業力之流遊走,命也。而精心的美術與拍攝,令《失憶造馬王》不只是一套運動犯罪電影。
好一套南美電影,令我想起另一南美騎師,曾在我城服役的巴西騎師莫雷拉。十年前,莫雷拉是神一般的傳奇,當年潘頓只僅隨其後。 其後被馬迷形容陰陽怪氣,明顯落後,到宣佈患上抑鬱症在港退役,以自由身身份到各地接Job。久休數年,上月來港客串竟連贏三場頭馬成為當日騎師王,叫曾追捧過莫雷拉的馬迷感動又驚喜。筆者電影節期間無暇刨馬,單憑馬名「博物街」(好名好名)下注,在莫雷拉胯下勝出日本賽事。雷神狀態似乎重返昔日水平,細膩的《失憶造馬王》 描述情緒如何影響騎馬,令人有所體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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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師也是人,也只有一名高級打工仔。面對都市傳說,寛宏大量的馬迷不記隔夜仇,但願英雄回歸。失憶的,可能只是馬迷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