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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漫派女王 KATE BUSH

昔日文章 

文: Edgi

圖: 網上圖片

 

 

 

設計班上，一位同學手執已遲交兩星期的作業，跟老師討論。

「我喜歡完美，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。」

老師暗諷: 「每人一定對自己的作品不滿。改完又改，永遠還有改善的空間。如真是要為一張作品不斷修改到完全滿意為止，真是畫到死的一天都未做好。可別忘記，凡事都有死線。」

是的。基本上所有東西都必要在限期內完成。設計如是，寫作如是，音樂如是。藝人在唱片公司的安排下，製作時間往往變得緊迫; 總總合作也令藝人不由自主。唱片推出後帶給藝人的，很多時都只有遺憾。

 

 

 

 

重新推出改良版 (Revisit) 就成了很多創作人， 在走過製作期限之後，為作品重新改造的機會。 身為新浪漫/新浪潮與女性主義的先驅，殿堂級唱作人Kate Bush 來到2011年，就是要翻自己的帳。舊專輯 “The Red Shoes” 錄得不好? 再來混音! 舊歌曲 “The Sensual World” 的歌詞不合心水 ? 再唱! 因此這張 “Director’s Cut”， 懷著對完美的追求與執著， 為分別於1989年及1993年出版的“The Sensual World” 與 “The Red Shoes”的專輯作品，來個大改動，甚至重新製作。

 

 

 

 

不是人人背負得起完美一詞， 可Kate Bush 與生俱來就是完美的化身。迷人的大眼睛與可愛的小臉蛋，本就是當流行偶像的好材料; 自小習舞的她，還要有一身流麗的線條，養眼養眼。難怪當年 EMI 為她的首張專輯宣傳時，便要讓她大賣青春性感，拍了輯既甜美又火辣的照片，一度令人誤會她是偶像歌手，此舉令她頗不滿。這當然，Kate 出身自音樂藝術精英世家，能歌擅舞，樣樣皆精，一把天籟的嗓音得天獨厚，是徹徹底底的實力派，何需以性感形象作招徠? 算吧，即使才藝有多高，擁有美貌的女性還是會被物化， 好好走自己的路，就是對自己才藝的最好証明。 數年後她成立了自己的公司，脫離唱片公司的控制， Kate Bush 的料子更顯得揮灑自如。

正所謂男女大不同。男女的特質差異，也影響著創作者的藝術張力。從來，一般女性的創作都總顯得溫惋、柔弱。不是不好，可就是沒有張力，氣勢也欠奉。具革命性的、 能登大雅之堂的，很多時都只有男性的作品。在Kate Bush之前，流行樂壇上都沒有一位女性能真正創作具感染力的懾人作品， 故她坦言，對她深具影響的都是男性音樂人，也不諱言她在之前的專輯“The Dreaming” 與 “Hounds Of Love” 中，都要証明自己的氣勢與力度，絕不比男性遜色。的確，才女很多時都以男性為目標，追求那份雄性氣魄，以彰顯自身才華與創作張力。但到最後呢，又會因為自己的女性身份與經歷，再次走入女性的感性世界。1989年推出的 “The Sensual World”，就是要以溫柔的觸感表現女性的勇敢與存在價值。 可是一代女中豪傑，竟突然溫柔，實在叫樂迷不習慣。 即使樂迷多不悅， Kate Bush 還是為專輯的原來概念為之雀躍: 「我想到一段曲子，彈奏的時候竟不斷想起 “Yes” “Yes” “Yes” 的唱詠穿插其中。忽然想到作家 James Joyce 的小說作品 ”Ulysses” 中，角色 Molly Bloom 的獨白。我即時走向樓下的書櫃，翻出書本，細味著一句又一句以“Yes”作亮點的文學段落。最不能置信的，竟然這段文字跟歌曲的音韻非常吻合! 我決定要把歌曲重新編排，配合Molly Bloom 這個角色，描寫她在走入感官世界的一刻…..」 

興奮完畢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書本中的文字版權應用，不獲批准，Kate 只好失望而回，唯有好好重新譜上歌詞，成了後來的單曲 <The Sensual World>。雖然作女性化的音樂走向嚇壞忠實樂迷，但專輯 “The Sensual World” 成了她在美國銷量最好的一張專輯。 不過賣座又如何，力臻藝術完美的她，關於歌詞的那部份，一直遺憾。

我行我素的 Kate Bush 無視樂迷的期望，相隔四年，於1993年的專輯”The Red Shoes”繼續柔情。 少了錄音室的混音技倆，模仿著現場樂隊的親和質感為大前提， 誓要做出更熱切與圓渾的效果。當時的數碼錄音設備吸引了製作團隊，期待著新技術所帶來的清晰效果。可是呢，Kate還是覺得為這張專輯作數碼化製作並不太合心意，新科技的尖銳感把原來的專輯溫暖感破壞了。遺憾， 又多一個。

關於這兩張專輯， 除了Kate本身對製作的遺憾外，人們也意見多多。 “The Sensual World” 與 “The Red Shoes” 題材與風格相近， 兩者也找來保加利亞民歌唱詠樂團Trio Bulgarka 參與其中，故當時有評論認為，“The Sensual World” 與 “The Red Shoes”並不是四年一度的兩張專輯，而是經歷八年，兩者加起來的一張超完美專輯。那即是說，兩張專輯的獨特性與感染力，都未夠好。遺憾也。

 

 

創作有死線，人生也有期限。Kate跟一眾樂壇前輩一樣，年過半百，趁著還有心有力，開始想著如何梳理舊作。當年“The Sensual World” 與 “The Red Shoes”兩張專輯把她的完美都分薄了，而且遺憾也有好幾個，那當然要先把兩者重新改造再製作，把優秀的歌曲加起來， 編輯成一張完美專輯。 這，就是“Director’s Cut” 的重點所在。而關於歌曲<The Sensual World>跟 James Joyce的著作運用，這次竟然得到批准了。當初的有趣概念，終可落實。廿二年後的今天，Kate仍興奮依然，因此一開首的，就是這首譜上原本打算運用的Molly Bloom 的獨白，歌名也因而改為 <Flower Of The Mountain> 。隨著年紀的增長，她的嗓音比以前沉厚， 因此這些重新灌錄的歌曲都降低了音調。雖然在 <Flower Of The Mountain> 的演繹顯得有點吃力，但誠意比一切都重要。 專輯的另一誠意，就是摒棄了數碼技術，用上 Analog 類比手法錄音與重混。歌曲與歌曲之間的陣陣嘶聲(Hiss)帶來了強烈的聽覺質感，也把 Kate歌曲的一貫神秘氣氛推向更高層次。


把“The Sensual World” 與 “The Red Shoes”的歌曲篩選出來，為11首歌曲的音樂徹底重組、再演繹， 即使 Kate的沉厚聲線未能再呈現迷濛與輕型的意境，但甘澀的成熟韻味在Analog手法下重新編製，加起來又非常濃郁、溫暖、圓滿。相信這就是一張Kate心中的超完美專輯。

 

 

 

Box Set版另有“The Sensual World” 與及重新混音的“The Red Shoes” ，似乎要讓有意了解 Kate Bush 的新晉樂迷，做個深入對比與研究。值得一提，在專輯“The Sensual World”裡頭，當年一曲 <Head We’re Dancing> 頗具話題性，故事講述一個女孩在派對認識一位陌生男士，被他的魅力吸引， 整晚跟他共舞，可一朝醒來，才知道他是希特拉! 在已故的Japan 低音結他手Mick Karn的貝斯演奏之下，倍感迷離，也勾起了對故人的追憶…..

很多時候，創作成果總是事與願違。只要繼續熱情與興奮，都總有機會再造一遍 --- 還可比之前做得完滿。 Kate Bush這位力臻美的一代音樂Icon，也預言會把更多的舊作品重新剪輯。一系列Director’ Cut將陸續有來。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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